本文原刊载于《当今大马》9月5日"跨界书写"专栏

你幸福吗?

首相纳吉昨日在首相署月会上公开表示,要设计一套符合马来西亚民情的人民幸福指数衡量标准,以此配合传统经济指标,计算我国整体发展指標。

国民幸福指数(Gross National Happiness),这个于2005年经由媒体报导推波助澜,许多意见领袖朗朗上口的名词,实际早在1972年就已经面世,提出此概念者正是那一年获得全球最幸福国家──不丹的第四任国王吉格梅(Jigme Singye Wangchuck)。

但是,在上个世纪70、80年代,世界列强都在追逐经济数字的成长,就算多么压迫人性,只要是为了大跃进、超英赶美,都在所不辞,这个名词只有在西方国家赚得盆满钵满之后,回过头发现富人多不快乐之后,才获得重视。

挑战偏重经济发展模式
不丹最初提出的幸福指数计算基石有四,即永续发展、文化价值保存与提升、自然环境保育、善治(good governance)。尽管这是一个佛教国家所倡议的幸福指数风向标,但其精神显然跨越宗教,因为上述四项理应是不分宗教、族群,所共同追求的目标。

之后,不丹研究中心又进一步深化四项指标,把生活水平、生理与精神健康、教育等等议题纳入衡量指标内。

不过,万变不离其宗,幸福指数的用意在于提出一项有别于主流以经济发展、人均收入、消费水平衡量人们生活好坏的衡量基准。

不丹研究中心所使用的八项指标共为:(一)生理、心理与精神健康;(二)时间运用;(三)社会与社区活力;(四)文化生命力;(五)教育;(六)生活水平;(七)善治;(八)生态生命力。

Med Jones七项指标
如纳吉所言,马来西亚必须设计符合我们自身条件的衡量指标,我窃以为,美国经济学者Med Jones所列出的七项指标,可以参考:

(一)经济幸福:透过消费债务、人均收入、消费指数、收入分配等数据计算经济幸福;

(二)环境幸福:透过污染、噪音、交通等数据计算环境幸福;

(三)生理幸福:透过计算重大疾病数据得知;

(四)心理幸福:透过计算精神疾病病患使用抗忧郁药物起落得知;

(五)工作幸福:透过计算失业率、换工、工作场合的投诉与法律诉讼得知;

(六)社会幸福:透过计算歧视、安全、离婚率、家庭冲突与诉讼、公共诉讼与罪案率得知;

(七)政治幸福:透过计算地方民主、个人自由、国际冲突得知。

国际上,研究国民幸福指数的机构曾经使用好几种标准,也有过于主观或太过客观无法真实呈现人民观感的批评。

纳吉政府已难取信于民
现在,纳吉要设计一套符合马来西亚民情,不完全抄袭东方或西方标准的指标,我狐疑的是,最后的结果会否是表现管理及传递单位(PEMANDU)所计算的罪案指数一样,与人民观感天差地远。

姑且不论结果,因为无论纳吉政府公布多么漂亮的数字,都无法改变人民的实际感受,这正是没有人相信整体罪案下降的真正原因,人民已经对国阵政府失去信任,对体制失去信任,进而对社会、环境以及身边许多人都失去信任。

冰冻三尺、非一日之寒,许多人对罪案的恐惧不仅源自于亲身经历(包括亲友的经历),也源于对警察、政府体制的失望。

大马环境幸福值多少分?
我们无法知悉纳吉会把人民的罪案恐惧/治安感受度列入幸福指标的哪一项领域当中,或许纳吉的谋士们最好建议他避开这一项,否则其调查结果必然难如人意。

按照不丹所使用的基础理论,罪案应该计入善治。那么,在纳吉政府动手计算只有他和他的幕僚相信的数字之前,我们不妨先扪心自问,现在的我们,过得快乐吗?

在此环境公害运动风起云涌之际,从劳勿山埃、关丹莱纳斯、柔佛边佳兰石化工业到砂拉越水坝诅咒、铝厂毒害,我们的环境幸福该打多少分?

还有,当政者依然扛著发展大牌贿赂选民,建校像是去巴刹买菜,必须与菜贩讨价还价,没有一致标准,媒体垄断异议难见于印刷、广电媒体,在一个没有社会幸福、政治幸福的国度,我说,幸福?见鬼!